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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不消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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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不消

次日午前,雪已经停了,满地素白,天光透过银色贻贝窗扉映进来。

昏暗的屋内晨曦初现,红梅在多宝阁里吐露芬芳,柑橘和香橼佛手如昨晚一样随意堆在罗汉床上。炭火烘烤出来的热气从四周夹墙源源不断的散发出来。

静室生暖香。婚床依然帷幕低垂。

床前地面从昨夜起就散落了一地衣裳,石榴殷红和浅葱嫩绿缠绕在一起,如交颈同眠的鸳鸯。

被中温煦和暖,张姝悠悠醒转过来,自己竟然卧在他腰侧,鼻子抵着遒劲的腰腹,好似偎依在灼热的火炉旁。

杨敏之只穿了那套石榴红中衣里的长裤,上身赤着露出精壮的胸膛,坐起来倚靠床头。一手搭在她身后的被褥上,一手握着书卷在看书。

夫君如此勤奋,令张姝非常钦慕。

“怎么不把帘帐勾起来看......”她噙着鼻音开腔,“还亮堂些”还没说出口,陡然发现他手里拿的小册子是避火图,本来应该压在枕头底下的那本。

“哎呀!”她慌得上手来抢,一起身胸脯微凉,她身上还什么都没穿呢!只得又缩回被褥里把自己裹得紧紧的,只露出一双如水明眸在外头。

羞窘的辩解:“是母亲给我......不是!是母亲给阿姐让她给我的!”

她成婚时离她娘太远,何氏既不能早早的就把这种东西给她,又不能在她成婚前一天赶过来,没法子只能给娄青君,让娄青君婚前教教她。

当时张姝接过册子瞅了两眼,比程毓秀的裸身针灸图像大胆多了,也完全不一样,不由红了脸赶紧合上。

阿姐告诉她这是人间乐事,没什么好害臊的。后来布置婚房时给她塞到了枕头底下。

娄青君自己正值青春烂熟,夫妻情热,儿女都已经生了俩,哪还记得刚成婚时和赵承三天两头磕磕碰碰的日子?

对于张姝的羞怯不以为意,跟她说如果她实在不好意思,就拿给杨敏之看。反正他一个能考状元的人,不至于连这都搞不明白。

娄阿姐倒没说错,杨敏之无师自通,昨夜把她里里外外折腾了个遍。可把她给害苦了。突如其来的锐痛把她吓懵,直到这会儿还觉得又胀又麻,羞耻之情难以启齿。

小册子还落到他手上。真是丢死人了!

“岳母有心了。”杨敏之微笑,把她连人带被子抱起来搂到怀里,邀请她跟自己一起品鉴。

张姝把头摇得像拨浪鼓,在他怀里挣扎,小半个膀子露了出来,如一片淡粉的花瓣。

“夫妻敦伦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,夫人莫要拘谨,”他的吻落到粉白的花瓣上,一路向上,抵达她盈润的唇,含着亲了一会儿,问她,“好些了吗?”

拿俊眼睃她脸上的神情,紧绷的嗓音中透出一丝躁动。

她眨巴眼睛回看他,腼腆点头。又呐呐的说还是有些不舒服。

杨敏之环抱住她的腰,靠近她的耳朵小声说了一句什么。

张姝难以置信的瞪大眼望他,他的脸在眼前放大,薄唇吻上她的眼睛。

面对他的哄劝,她不说好也不说不好,眼睫微颤,含羞闭上。

她昨夜哭得太狠,鼻子堵得慌,这时越发紧张的透不过气来,只得微张开嘴,呼吸纤细急促。

他在她眼眉处温柔碾转,把她的唇空出来让她有喘息的功夫。

眼角余光扫过她紧张到缩到一处的肩胛,伶仃锁骨以下全都埋在被子里,遮了个严实。

她以为给自己造了个坚硬的壳,却不知道他比她先醒来,早就饱览过被子下无限美好的风光。

在夜色中被他用手和唇勾勒过的山川,身体力行驰骋过的疆场,在微曦的晨光中瑰丽无比,比他曾在心中臆想过无数次的场景还要勾魂夺魄。

那时她疲乏至极睡得很香,打起了小鼾,以至于让他觉得即便对她做点什么,她也不会察觉。

当然他除了帮她把被角掖好,什么也没做。

这时在得到她的默许后,他才有所动作。一只颀长的手伸过来。

院子里传来小心翼翼的沙沙声,仆人在院中扫雪。她还听见喜鹊隐隐的说话声,让仆妇把饭菜放回灶里温着,等夫人起来再摆饭。

外间已是午时,他们已经错过了早膳。

张姝把被褥裹得更紧,掩饰异样的颤栗。

帐中幽暗日夜颠倒,花瓣似的两片唇被他粗粝的手指温柔摩挲,又如花瓣在他手中涩然绽放。

又过了一会儿,张姝的鼻子实在堵得难受,哼着鼻音又哭了出来。

屋外,喜鹊轻手轻脚的从窗户旁走过,去拿靠在屋檐底下的木叉。昨夜的雪下得太大,回廊旁边的红梅树不堪积雪重压,高处的树枝塌了几条,欲坠未坠,得用木叉支起来。

从窗沿缝隙里溢出一串轻不可闻的嘤咛泣声,就像从撒娇的猫儿鼻孔里哼出来似的,气息濡湿仿佛浸了一泡水。

是姑娘。从不曾听见过她发出如此娇媚勾人的声音。喜鹊大窘,耳朵被北风吹得热辣辣的。放轻脚步转身就走。

看这样子,他俩是午饭也不打算吃了。

哭声渐渐微弱下去。许久,帷幕掀开,杨敏之出来,身上不着片缕。从地上挑拣出她穿的石榴色抱腹,又坐回床上。

他撚着轻飘飘的一片小衣裳,朝张姝递过去,问要不要他帮她穿。

拥坐在一团被褥中的少女就像一只眼睛红肿的小兔子,从乱七八糟的窝里又警惕又害羞的看着外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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