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合一（1/2）
二合一
“这边。”
苗姐在前面带路，内寨中房屋修建有些密集，中间通行的小路很多，如果没有人带着，七拐八拐还真有点拐不明白。
其实短暂的相处下来，几人也能感觉到，苗姐确实是个看起来沉默寡言，实际还是比较心善的人。她并没有被这村落的环境带着磨灭人性，就已经很是难得。
她主动找来内寨堆放的绳子，与他们合力一起先把内寨的人全部捆了起来，轮到外寨时，她沉默了一下，才问他们：“可以不捆她们吗？就算醒了，她们也不敢做什么的。”
外寨不乏有被同化思想的人，但也没有内寨的人那么残忍自私，她们本性真的都不坏，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。
司玄考量了一下，没有同意。
不怕一万就怕万一。
最后还是给她们绑在了一起，两个小孩是单独抱到一旁的。
听苗姐说，所有他们上山时看到的墓碑里面其实都没有安葬过人，只有一些衣冠冢，是他们为了掩人耳目用的。偶尔会有几个人贩子进村，他们也不想表现得太异类，免得有不好的东西传出去。
这话听的几人一阵无语。
合着良心是一点没有，还惦记着要维护村子里的形象，保持一种假象的表面正常。
令人想吐。
苗姐在路上和他们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情况，自打近百年前他们开辟了“新大陆”以后，那些嫁过来的新娘逐渐被驯化，从害怕到不得不从到麻木，然后被赶去外寨生活，死后被强行带回内寨，由师婆召收她们的灵魂。
内寨的人都是些心理阴暗无比的老怪物，他们活的不开心，就让其他人也一并跟着不好过。也不知当初是谁妄图求得长生不老，如果不是这诅咒，村子里将会一直追求这些。
他们不想如此枯燥又疲惫的活着，但他们又很矛盾，他们亦不想轻而易举地死去。哪怕有一天有人告诉他们诅咒已解，只要自杀就可以解脱，他们也一定会选择继续活下去。
甚至，用如今的方法，为自己蒙蔽天道或换命。
人心真的是很复杂的东西。
苗姐也不知道那地牢中镇压着多少魂灵，她只能大概估出一个范围，最后给出的数量令人瞠目结舌。据不完全统计，地牢中少说有数千灵魂，且偶尔还能感受到她们的躁动。
数千灵魂本身就是一个光是想想就很可怕的概念，但更可怕的是，苗姐说，她们中很多都已经丧失理智，估计十有八九要失控。
拥有这样的经历，死后又被镇压囚禁，催化为厉鬼甚至鬼王都是迟早的事。
梵音有个疑问：“你们村中，有人会玄术？”
那师婆明明就一点都不会玄术，身上没有半点气息，根骨也很差，完全不是学玄术的料。苗姐提到说是师婆帮忙召收灵魂的时候，梵音是不信的。
“其他人不会，只有如眉祭司会。”苗姐摇摇头，“这东西不是谁都能学的，如眉祭司也是看着当初那邪修留下来的旧籍才学上点皮毛，也就会几个召鬼镇灵的阵法，谈不上通晓。”
听到这句话，梵音心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扯淡。
她眼还没瞎，不至于分不出人是不是玄师，那师婆分明半点玄术都没接触过。玄术入门并不难，只要根骨不是特别差，基本入门不是问题。但学任何东西都是讲究循序渐进的，先为修体改善体质，再来修心沟通天地。
她还没听过谁一上来单学两个阵法就能学会的。
就连夏梨他们几个，借了她的灵力为媒介，比其他人入门容易，也得从最基本的修体开始，几个月过去也没说能够到进入修心的部分。
师婆身上应当是有其他的秘密，暂且先记在心里，晚些再去找她了解。
“到了。”苗姐驻足，“这里是如眉祭司住的屋子，那些鬼魂都在这边地牢里镇压着。”
她之所以知道，是因为曾经有一次厉鬼失控，他们派人传消息，要求她们外寨的人来此处集合。那天苗姐生病，本来申请了不去，最后想了想还是起了床。
也是那次，她看到了人生中最为黑暗的一幕。
她姗姗来迟，拖着病体刚到山上，往下俯瞰，一眼就看到了聚集在一起的女人们。她们被内寨的人压着，拖到了阵法中，以血祭阵。
那时杀了十来个人，阵里的骚动才逐渐平息，而死去的那些人竟是被那阵吸收了进去。也是那时，苗姐才清楚的意识到，他们早就已经不是人了，他们是恶魔。
而她们则是他们砧板上随时可以宰割的肉。
苗姐扒开堆积的稻草垛，阵法的阵纹显示出来。
梵音垂眸。她没有见过这种诡异的阵纹，可这阵中心阵眼的图案，分明就是上次从张余嫀身上看到的那个图腾的一部分，去掉了上面的角，脸也镂空了一部分。
“是上次那个？”司玄此刻出声，“感觉像是那个纹身。”
“或许是。”梵音摩挲了下指腹，“我试试能不能解开。”
她看了眼身后的人示意：“离远一点，防备。”
几人帮不上太多忙，点点头，夏梨拉着苗姐也退后，让苗姐站在他们身后。
司玄：“小心一点，你解不开的话我再来试试。”
“嗯。”梵音颔首。
她缓慢的将手贴于地面，一时间黑金色流光从阵中迸发，看着闪烁的阵光，梵音想起了顾莲茹。她收回思绪，更加专注于阵法上。
不出所料，那阵和镇压顾莲茹的阵法有异曲同工之处，中间有些阵纹走势极为相似，且里面也暗含诅咒。
云雾一丝一缕的渗入阵纹中，梵音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阴凉感，刺得她掌心跟着一冰。
地面开始出现了小幅度的震颤，她呼吸了一个来回，朝司玄看去：“阵我可以解开，但是我一个人可能控制不了这么多怨灵，可能需要你出手一起镇压。”
“嗯。”司玄面色凝重，此刻也无心去考虑旁的，在袖子内敲了三下，“我准备好了。”
随着这句话落，梵音灵力灌进阵纹中，黑金的流光里迅速出现了一条青白色的线流，顺着阵纹快速的游走成型，直到闭合。黑金疯狂闪烁起来，耳边除了咔啦咔啦的阵法碎裂声，还有再也遮掩不住的躁动。
阵法破开的瞬间，怨气冲天而上，原本璀璨的夜幕被黑气笼罩到完全暗淡，透不出一丝光明。两人反应过来迅速后撤，梵音心道不好。
她本想直接把这些怨灵拽入梦中镇抚，但数量实在太多。
“控制住，别让她们跑出去。”梵音展开屏障，迅速包裹住一半山面。
司玄也在此刻动作起来，封住另外半面。
苗姐已经吓的脸色卡白。
一声震耳欲聋直击人心的尖叫响起，滔天的怨气一瞬有了实质，不用再特地开界，凭着肉眼就能看清那些灵魂。
她们浑身都是被腐蚀的伤，快要看不出生前的模样，无比骇人。黑雾似的长发肆无忌惮的纷飞着，空气中的灰尘肆意搅动，眼前仿佛都开始笼罩起了一层灰。
两人合力尽量将她们拘束在一小片屏障中，可她们不断的冲击，这屏障迟早也得碎。梵音不知道她那方法是否可行，如今不比当年，且就算曾经那一整个城池的怨灵，也远不及现在的数量。
就在她想着办法时，碎裂的阵纹又开始闪烁了。
梵音震撼：“这是……”
“鬼王？”
原本躁动叫嚣的厉鬼们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躁动，尊敬的收起了手中动作。只见地下缓缓飘上来一道漆黑浓郁的鬼影，她沉着而强大，像是才从睡梦中醒来，显得十分从容。
只是睁开眼睛，浑身瞬间乍起杀意，直奔他们这边而来。
梵音刚想抵挡，面前吹过一阵风，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横在了自己面前，挡住了鬼王的攻击。她侧目，看向司玄，还算镇静的模样。
倒是有点不显山不露水的味儿了。
她收回目光，揉了揉手腕，尽管有些不舍，但现在也只能用这个了。金色细丝自她手腕延伸出去，又自动分裂成丝丝缕缕，轻柔地缠上了鬼王，她还躲避不掉。
鬼王无心与金丝缠斗，可这金丝难缠的很，无论她怎么斩都斩不断，还逃不开，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四肢，脖子，再到躯干，全部都被缠住。
【我超我超？这是什么东西？】
【梵小姐也是个狠人，功德金光说用就用】
【啊啊啊啊来个人告诉我这全是特效啊啊啊啊不然今晚要睡不着了】
【房间的灯已经全部打开了但是还是害怕肿么办】
【梵小姐不愧是梵小姐，比我想象中还要强得多】
【愈发好奇她的能力了，不知道今年的玄门大比她去不去？想和她切磋一下】
【前面那位小友，确定不是单方面揉搓？】
司玄讶异：“这是？”
“白无常的功德，他送我了。”梵音语气中还有些可惜，要知道那可是阎王身边最得力的鬼差，功德多么强大自然不必说。结果光是捆一个鬼王，就得献出二十分之一。
司玄想到那天韩晨乐和她单独聊天的情况，皱了皱眉：“那位是白无常？”
“嗯。”如果没有他给的功德，她还真不确定今天能制服这么多厉鬼，不过看到那只鬼王出来以及其他鬼立刻偃旗息鼓的模样就简单多了，只要控制住鬼王，其他不算太大的问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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